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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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餃子快要冷了，小天，你記得趁熱吃。”
喬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她就在耳邊。
“好，我知道了。”
腳步聲漸去，但是貓眼裏的那雙眼睛仿佛一直都在。
尹天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不過他不敢湊到門上去看。
他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不是說臥室裏做了隔音？”
“是的，媽媽是這麽說的。”
“你自己沒有測試過嗎？”
“爸爸媽媽在家裏的時候都不怎麽說話，我什麽都聽不到。”
【走，哥哥！】
【走，快走，哥哥！！！】
周媛的信息接二連三地彈出來，尹天原本就覺得這個家裏氣氛不對，現在更是被周媛整得汗毛立起。
【你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嗎？你為什麽對我現在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哥哥，快走！】
而另一邊“喬陽”還在敘說著他的故事。
他神情呆滯，嘴巴像是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一張一和。
“我的弟弟有倆個名字，其中一個叫喬曦，那是我特意編給尹天聽的。”
尹天原本聽從周媛的話暫時離開這裏，他剛準備起身便聽到這麽一句。
他坐在椅子上盯著男生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一點什麽。
可惜除了詭異和呆滯什麽都沒有，手機在褲袋裏急迫地震動著。
尹天起身，慢慢走向身前的男生，他神色凜冽，原本溫和的眉眼頃刻間化作了一把刀。
“你說，喬曦這個名字是你特意編給我聽的？”
“是的，是喬陽特意編給你聽的。”
“那你弟弟真正的名字叫什麽？”
“呵呵。”他機械一笑，“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喬陽說的，絕對不能告訴你。”
“你到底是誰？”
“我是喬陽。”
“是你不想告訴我弟弟的真實姓名，還是喬陽不願意告訴我？”
男生扭了扭脖子，似乎在努力分辨尹天話裏的意思。
“是喬陽不讓說。”
“那你不是喬陽。”
“我是。”
“你是他的第二人格，他精神分裂了對不對？”
“不是，不對。”
“你又在撒謊！”
“我從不撒謊。”
“你這句話就是一句天大的謊言。”
男生思考了一下：“為什麽？”
看著眼前人一臉真誠的發問，尹天覺得場面滑稽極了：“你說你從不撒謊，但是從我進你家門到現在，你就對你媽媽撒謊了，你忘記了嗎，你騙你媽媽我在給你輔導英語作業，不然她是不會留我在你們家這麽久的。”
“我沒有騙媽媽，喬陽永遠都不會騙媽媽。”
“你騙了。”
“我沒有。”
“你就是騙了。”
“不是我要騙媽媽，是喬陽要騙媽媽，不對，是我騙了媽媽。”
男生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垂喪著頭，帶著滿臉的內疚，眼淚從左眼滑落。
他低語著：“喬陽不能騙媽媽，喬陽要永遠聽話。”
“我叫喬陽，獨生子，今年17歲，屬虎， 3月19日出生；我從小品學兼優，理科尤其出眾，性格乖巧；我還是梧桐海岸高中部全年級第一；我喜歡吃橙子；我從不打游戲；我孝順溫和.......”
他在背誦小卡片上面的內容，一遍又一遍，
像個覆讀機。
尹天眉頭越皺越深，他前面看到小卡片的時候就想說了，這卡片上的內容不對。
比如喬陽高中選的是文科，他最擅長的怎麽可能是理科？
還有一個多月前喬陽還在愁自己的成績，他怎麽可能是全校第一？
喬陽從不打游戲那就更是無稽之談。
如果說喬陽患得是人格分裂癥，那麽一切就都合理了。
“你弟弟的另外一個名字就叫喬陽對嗎？”
“不對，他不是。”
男生否認地非常果決。
“我學習不好，媽媽生氣。”男生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不過還好，我有弟弟。”
“弟弟住在一個盒子裏，他很聰明，總能安慰我，我非常喜歡它。”此刻的男生像只受驚的小鹿，蜷縮在角落裏，尹天終於平覆下情緒，他想要將對方從地上拉起來。猛地，男生擡起了頭：“我很普通怎麽考都考不進班級前三名，有一次我掉出了班級第十，爸爸媽媽很難過，於是.....於是......”
男生敲著腦袋，很努力地想要把後面的情節想起來。
尹天扶著他的肩膀往椅子上拖，男生的指甲陷入尹天的肉裏。
“於是什麽？”
“於是——他們把弟弟塞進了我的腦子裏。”
尹天安慰他：“沒有人被塞進你的腦子裏，你只是生病了。”
男生側耳思考了一下：“你錯了，是弟弟在我的腦子裏，他....很厲害，能考全年級第一。”
書裏說精神病患者分裂出的人格有許多都是為了保護主人格而存在，比如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姑娘產生心理創傷以後她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可能就是強勢的霸道的。
尹天認為喬陽一定是學習壓力太大，所以分裂出了學霸人格。
他決定找喬爸喬媽好好聊聊，不能再給喬陽壓力了。
尹天看著眼前蜷縮著的男生，他扶了扶眼鏡，嘆了口氣，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好喬陽吧。
他這次犯病不輕啊。
外面已經日薄西山，正如昨天尹天來到這個家時一樣，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舞動。
尹天將桌上的餃子端了過來：“你餓了吧？”
男生坐在椅子上，呆滯地說：“是，我餓了。”
喬媽的手藝很好，最好會餃子的十種包法，還會拿各種蔬菜水果的汁水給餃子皮上色，這惹得尹天很羨慕。
尹天夾起一只紅色的餃子，看上去非常的美味可口。
“你和你弟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當然，可惜他已經死了。”
“什麽時候死的？”
“初一那年寒假。”
餃子被筷子戳穿了皮，鮮嫩的肉汁爆了出來，尹天放下筷子：“他們把弟弟裝進你大腦裏是什麽時候？”
“一個多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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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快要冷了，小天，你記得趁熱吃。”
喬媽媽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她就在耳邊。
“好，我知道了。”
腳步聲漸去，但是貓眼裏的那雙眼睛仿佛一直都在。
尹天感覺頭皮有些發麻，不過他不敢湊到門上去看。
他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不是說臥室裏做了隔音？”
“是的，媽媽是這麽說的。”
“你自己沒有測試過嗎？”
“爸爸媽媽在家裏的時候都不怎麽說話，我什麽都聽不到。”
【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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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媛的信息接二連三地彈出來，尹天原本就覺得這個家裏氣氛不對，現在更是被周媛整得汗毛立起。
【你能回答我之前的問題嗎？你為什麽對我現在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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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呆滯，嘴巴像是沒有思想的木偶一樣一張一和。
“我的弟弟有倆個名字，其中一個叫喬曦，那是我特意編給尹天聽的。”
尹天原本聽從周媛的話暫時離開這裏，他剛準備起身便聽到這麽一句。
他坐在椅子上盯著男生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一點什麽。
可惜除了詭異和呆滯什麽都沒有，手機在褲袋裏急迫地震動著。
尹天起身，慢慢走向身前的男生，他神色凜冽，原本溫和的眉眼頃刻間化作了一把刀。
“你說，喬曦這個名字是你特意編給我聽的？”
“是的，是喬陽特意編給你聽的。”
“那你弟弟真正的名字叫什麽？”
“呵呵。”他機械一笑，“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麽？”
“喬陽說的，絕對不能告訴你。”
“你到底是誰？”
“我是喬陽。”
“是你不想告訴我弟弟的真實姓名，還是喬陽不願意告訴我？”
男生扭了扭脖子，似乎在努力分辨尹天話裏的意思。
“是喬陽不讓說。”
“那你不是喬陽。”
“我是。”
“你是他的第二人格，他精神分裂了對不對？”
“不是，不對。”
“你又在撒謊！”
“我從不撒謊。”
“你這句話就是一句天大的謊言。”
男生思考了一下：“為什麽？”
看著眼前人一臉真誠的發問，尹天覺得場面滑稽極了：“你說你從不撒謊，但是從我進你家門到現在，你就對你媽媽撒謊了，你忘記了嗎，你騙你媽媽我在給你輔導英語作業，不然她是不會留我在你們家這麽久的。”
“我沒有騙媽媽，喬陽永遠都不會騙媽媽。”
“你騙了。”
“我沒有。”
“你就是騙了。”
“不是我要騙媽媽，是喬陽要騙媽媽，不對，是我騙了媽媽。”
男生的聲音越來越低，他垂喪著頭，帶著滿臉的內疚，眼淚從左眼滑落。
他低語著：“喬陽不能騙媽媽，喬陽要永遠聽話。”
“我叫喬陽，獨生子，今年17歲，屬虎， 3月19日出生；我從小品學兼優，理科尤其出眾，性格乖巧；我還是梧桐海岸高中部全年級第一；我喜歡吃橙子；我從不打游戲；我孝順溫和.......”
他在背誦小卡片上面的內容，一遍又一遍，
像個覆讀機。
尹天眉頭越皺越深，他前面看到小卡片的時候就想說了，這卡片上的內容不對。
比如喬陽高中選的是文科，他最擅長的怎麽可能是理科？
還有一個多月前喬陽還在愁自己的成績，他怎麽可能是全校第一？
喬陽從不打游戲那就更是無稽之談。
如果說喬陽患得是人格分裂癥，那麽一切就都合理了。
“你弟弟的另外一個名字就叫喬陽對嗎？”
“不對，他不是。”
男生否認地非常果決。
“我學習不好，媽媽生氣。”男生低下頭，像是做錯了什麽事情，“不過還好，我有弟弟。”
“弟弟住在一個盒子裏，他很聰明，總能安慰我，我非常喜歡它。”此刻的男生像只受驚的小鹿，蜷縮在角落裏，尹天終於平覆下情緒，他想要將對方從地上拉起來。猛地，男生擡起了頭：“我很普通怎麽考都考不進班級前三名，有一次我掉出了班級第十，爸爸媽媽很難過，於是.....於是......”
男生敲著腦袋，很努力地想要把後面的情節想起來。
尹天扶著他的肩膀往椅子上拖，男生的指甲陷入尹天的肉裏。
“於是什麽？”
“於是——他們把弟弟塞進了我的腦子裏。”
尹天安慰他：“沒有人被塞進你的腦子裏，你只是生病了。”
男生側耳思考了一下：“你錯了，是弟弟在我的腦子裏，他....很厲害，能考全年級第一。”
書裏說精神病患者分裂出的人格有許多都是為了保護主人格而存在，比如一個膽小如鼠的小姑娘產生心理創傷以後她分裂出來的第二人格可能就是強勢的霸道的。
尹天認為喬陽一定是學習壓力太大，所以分裂出了學霸人格。
他決定找喬爸喬媽好好聊聊，不能再給喬陽壓力了。
尹天看著眼前蜷縮著的男生，他扶了扶眼鏡，嘆了口氣，當務之急還是先安撫好喬陽吧。
他這次犯病不輕啊。
外面已經日薄西山，正如昨天尹天來到這個家時一樣，白色的窗簾被風吹得舞動。
尹天將桌上的餃子端了過來：“你餓了吧？”
男生坐在椅子上，呆滯地說：“是，我餓了。”
喬媽的手藝很好，最好會餃子的十種包法，還會拿各種蔬菜水果的汁水給餃子皮上色，這惹得尹天很羨慕。
尹天夾起一只紅色的餃子，看上去非常的美味可口。
“你和你弟弟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那當然，可惜他已經死了。”
“什麽時候死的？”
“初一那年寒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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